正文之前,最好从第一篇开始看,以保证内容的连贯性。创作不易,点个赞吧!
剩下的时间,李秉正基本一直在和欧阳涛聊游戏。这倒不是为了转移话题,一般人应该不会想到,这是李秉正唯一的爱好。这样的人往往会被打上“差生”的标签,但恰恰相反,他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之一,还是班长。欧阳涛也知道这一点,所以他也愿意陪着聊。
与欧阳涛分开后,李秉正回到了家,他这才想起父母说过有急事要回趟老家,本来要把他也带上,但因为提前开学的事,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。这对李秉正也许还算好事,他可以自由地玩游戏了。当然,他不是那种把所有作业留到最后一天的人,早在三天前,他的作业就“杀青”了,这也是他能舒服地打游戏的资本。
(资料图)
在暂时不考虑昨晚的梦之后,时间过得一下快了起来。李秉正再看时间时,已经是中午了,他伸了个懒腰,拿上耳机,决定下楼吃饭。
他选了一家常去的茶餐厅,上菜很快,他放下手机,刚拿起餐具,就看到班级群里发来了一条长信息。他忽然有点紧张,于是立刻点开了那条消息。才看到一半,李秉正就感觉一道炸雷在身体里轰鸣,汗瞬间浸湿了他身上的短袖,尽管他此时觉得周围是刺骨的寒冷。
那是数学老师发来的信息:“同学们好,由于班主任姜老师因故不能继续进行教学,由我来接替班主任。并且因为特殊原因,开学延期,具体日期待通知。”
“李秉正?你也在这儿吃?”李秉正猛地惊醒,抬头定了定神,才看到欧阳涛正站在自己的桌边。“啊......嗯......”“怎么了?想什么呢?这都能给你吓一跳。”
李秉正努力平复着情绪,挤出一丝笑容,答道:“没想什么。我爸妈不是回老家了吗?我就来这儿吃啊,你也到外面吃?”欧阳涛坐到了李秉正对面:“是啊,今天他们忙,我就自己解决一样。今天真巧,又碰到你了。”
在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已经快凉透的饭菜之后,李秉正又拿起手机。因为手一直在抖,手机在桌子上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对面还没吃完的欧阳涛抬起头:“怎么了那么紧张?”李秉正勉强笑了笑:“手上沾了点油,没拿住。”
打开同学群,里面对换班主任的态度十分统一:欢呼雀跃,歌舞升平,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同学都出来冒了个泡。在庆祝完之后,是对延期开学和换人原因的猜测。群里一下安静了不少,毕竟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很难猜。李秉正心中明镜一样,但他不能开口。
又冷静了一会儿之后,欧阳涛也吃完了。两人一起离开了餐厅,分开前,李秉正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道:“我们开学延期了,你们有吗?”“延期?什么时候说的?”“就刚才。”李秉正打开班级群,给他看了那条信息。
“我看看,”欧阳涛拿出手机,“没有啊,怎么会......”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又看向李秉正的手机:“你们还换班主任?不会是你之前说的那个......”“姜宏卫。”李秉正尽力平稳地说出了这个名字,“那个废物,教语文的。”“哦......他啊......”他忽然顿了一下,但随即又立刻开口,“那你不是双喜临门?又晚开学又换老师?”
“算是吧。我先回去了。”李秉正回头向家走去。欧阳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也转身走了。
鸣蝉在燥热的午后仍不知疲倦地鸣叫,一成不变地鸣叫,一成不变的音调在空中绘出了一幅纷乱的画卷。相比其他地下区域,旧会议室与外部以一个较开阔的斜坡而非楼道连接,因此还不算闷热。会议室里的瓷砖与外面走廊一直连到一楼的水泥地板泾渭分明,在室内会议桌旁唯一一张背对门口的椅子下,在会议桌下,安林打开了手电筒,会议桌与地面之间是无缝连接的,在木制基座与地板之间,一抹异样的黑色依稀可见。
“这血迹没处理干净,取样回去验一下。”安林回头的陈凌说。陈凌也凑上来:“这里是第一现场的话,如果死者坐在这个椅子上,血能蔓延这个位置,从出血量来看应该没错。”
“是的,而且这种锐角夹角之间的血迹的确比较难擦。”安林说,他仔细地又在房间里绕了一圈,又问道:“你觉得是有很多人想杀他,还是虐待致死?”
陈凌打开终端,检查了一下死者死状,答道:“就算有虐待,也应该是多个互不知情的犯案人中的一个。你看,心脏带毒贯穿、手部触电,这两点都必定致死,然后法医说头部钝器伤的深度也足够致死了。如果是一个人,这也起不到折磨的作用啊。”
“不错,”安林投来赞许的目光,“但毒药应该是可以先排除的,因为尸检上说毒性完全没有扩散,应该是人当时已经死了。”他仍然在房间四下看着,忽然,他停在了门口。“你看这个柜子上面的灰尘,是不是有什么放在这儿的东西被拿走了?”陈凌忙走过来,看到柜子上和它上方的墙上都有一小片灰尘明显更少的区域。“这形状......是个圆形的东西靠在这里,这个大小......”两人同时反应了过来,异口同声:“钟!”
两人匆忙地打开终端,找到了有关那面钟的线索。安林看了一眼它的尺寸,目测了一下,说:“应该大小刚刚好,如果这里是第一现场的话,那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用钟的底部框架砸了死者的头。”但安林随即又皱起眉:“但为什么它会和尸体放在一起?这和留在现场的效果不是一样的?而且只是用框架砸一下,钟面应该不会碎成那样。”
陈凌翻看着终端,说:“鉴定结果说这种的电池大概供它使用了一周,但这里已经废弃好几年了,所以是不是凶手故意把它放在这里,想要提供一个错误的案发时间?”“但这种钟可以任意调整时间,这个时间并没有任何参考价值。”
“那这个钟的目的能是什么呢?还提前一周做准备,蓄意杀人吗?”陈凌走到门外,想斜坡上方的那片室外绿地望去。
安林眉头紧锁:“这也太刻意了,怎么可能不被发现?”他在门口向里打量着,注意到了刚才忽视掉的电闸,他打开闸箱,两卷电线掉了出来。“快过来,有发现。”两人拾起电线,发现两条线两端都有没去掉的大力胶,并且都有烧焦的迹象。
“有一件凶器。”安林按下对讲机,“来取证物测指纹。”他很快把目光挪到了房间里唯一的插座上,它在门旁边,那个原本放钟的柜子上方。“用这个插座?不会跳闸吗?”陈凌疑惑地看向安林。安林看向闸箱:“这很好解决,凶手只用把闸再拉回去就行,总有一次能电死。”“也对。”陈凌又向门外看了一眼,说:“回去分析嫌疑人吧,搜证交给他们。我们可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找到。”
安林长叹了一声:“这次也太......回去回回那个清洁工吧。”
两人一进会客室,就看到清洁工坐在桌边,他身边的一名年轻男人立刻站了起来:“警官先生,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,还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吗?”
安林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,示意男人也坐下,说:“没什么事,你们已经录过口供了吧?”看到对方点头后,安林笑了笑,拉开身边的另一张椅子,向陈凌招了下手:“自我介绍下,我姓安,他姓陈。之前的口供我们也会看,就是想再和你们聊聊,怎么称呼?”
“我叫郑言,这位是我父亲的老朋友,姓沙,叫怀仁。昨晚我去商场接她下班,结果去早了,就顺手帮他把剩下的活干完了,走的时候正好十一点。”年轻男人答道,表情很平静。
“你是几点见到他的,有别的证人吗?”安林想拿记事本,却发现没带在身上,只好拿出终端。郑言答道:“十点......十分之前还有一些客人,二十分左右就比较安静了。我也没看表,不过中间有一次我记得:我去车上拿水,发现车抛锚了,因为当时太晚了,后来我是先把沙叔送回家,自己又走回家的。那个时候啊看到商场门口的广场上有几个......年纪像是高中生吧,还没走,我想让沙叔快点下班,去问了一句‘几点了还不走?’他们说‘正准备走呢’。我当时看了眼表,好像是十点半左右,别的人没见过了。哦,对了,我是九点十五多到的。”
安林在终端上翻了翻,发现口供已经录入了,并且内容和他说的大致一样。一旁的沙怀仁忽然开口:“警察同志,我知道你们办案辛苦,那也不能就逮着我们爷俩啊!刚都说过一遍的事儿了,我也是倒了霉,这下工作也要丢,耽误多大工夫了啊,我这一把老骨头的......”郑言连忙扶住老人因激动而颤抖的身子,面带歉意地说:“抱歉啊,沙叔这人容易着急。这商场一停业,他这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找着的,老人家本来工资也不多,见谅,见谅。”随后顿了一下,又问:“还有什么要配合的吗?”
安林看向陈凌,两人交换了个眼神。然后陈凌站起来,打开了门:“没有了,带老人家回去休息吧。顺便留......”他忽然看到终端上二人的信息已经附上了住址,便改口道:“没事了。你的车修好了?”
郑言扶起沙怀仁,一面答道:“还没呢,打车来的,有劳您关心。”两人慢慢离开了会客室。
回到办公室,陈凌照例把两人的照片贴在了死者的照片旁边,说:“怎么办,他们还是没法完全排除,而且证人还是高中生......真的要去查?”
安林又叹了口气:“那有什么办法,去找经理,问一下有没有消费顾客记录。”他看着以往纷乱复杂现在却空荡荡的证据墙,小声念叨着:“老师,独身,住宿舍,私人物品都少得可怜,人际交往也基本没有......大案啊。”
陈凌还是第一次见队长露出这样的疲态,他无话可说,刚想去找商场经理,又被叫住了:“小陈,让小张调一个暗桩盯着点那个郑言,我感觉......他不对劲。”“好的。”陈凌向办公室走去。当他再次走出警局时,太阳正透过云层播撒着它的炽热,把树影编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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